（六）

「子豐，你與刀疤仔打擂台，是否已想好一套策略，把握獲勝？」離開會議廳，素妍提出疑問。

「沒有。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拳王，否則，不會自動送死，如今話已出口，一諾千金，騎虎難下，唯有頂硬上。」我回答。

「唉，早知如此，你不應回來。你沒有喝那杯橙汁嗎？」一姐顯然覺得奇怪。

「有，但我預早服了興奮劑，可抗衡安眠藥的效用。」我說出原因。

「啊，我的安排，原來你早已知悉。」

「素妍，我倆已相識超過三十年，你的性格，我會不清楚嗎？責任心極重，道義感極強，雖已隱居，仍惦記着金龍堂，絕不放棄與小城的聯繫。你可能已忘記那次結婚週年，我送給你的鑽石項鍊吧？那鍊墜暗藏着一個竊聽器，你與外間的通信，聯絡，我瞭若指掌。」道出鮮為人知的秘密。

「啊，原來你一直都不信任我。」素妍摸了摸頸鍊，很覺失望。

「不，這才是信任，是互相保衛。一直以來，在明在暗，你都時刻維護我的安全，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。我是你的丈夫，難道不應該盡能力，保護你嗎？此刻，你正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，我怎能撒手不管，置身事外？放心吧，今後的命運，大家共同面對。」我拉着她的手。

「唉，你本來是個平凡的人，卻因為我，捲入江湖的漩渦，常要苟且偷安，東躲西蔵。真的，我感到很無奈很抱歉。子豐，何必為我陪葬呢？」素妍眼有淚光。

「你為甚麼這樣說呢？夫妻本是同林鳥，不能大難臨頭各自飛。我倆向來風雨同路，同甘共苦，你不要內疚，不要介懷。我主意已決，與你並肩作戰，共赴黃泉。」表明心迹。

「何苦呢？你應該遠走高飛。」

「走得了嗎？按刀疤仔的性格，一定會追到天腳底。那我怎能留下你一個人呢？有福應同享，有禍避不過，有難同當，視死如歸，你害怕嗎。」

「有甚麼可怕，我已經多活了二十年，人生已賺夠了，死亡於我，已微不足道，無足掛齒。」

「既然如此，就要放開胸懷，那班小孩子將會獲釋，已無後顧之憂心。反正是死路一條，保持平常心，聽從命運的安排。」

「那好吧，夫婦同心，礪志同行。拚盡最後一口氣，置之死地而後生，或許有一線生機……」（七）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