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師路心語)穿越未來 與你相遇──和孩子們一起寫詩 思正

 後來,我教了余光中的《鄉愁》,便讓學生嘗試仿寫。不過,可能由於是寫新格律詩,學生似乎受到束縛,詩歌質量反而大不如前。只偶見一兩個精彩的片段,可是連綴成篇,不過就是「為賦新詞強說愁」。於是,在教完《醉花陰》一詞後,我索性讓他們放開手腳,以「思念」為話題寫自由詩,新瓶裝舊酒,結果又出現不少好詩。譬如,吳芷彥同學筆下的《思念》︰「是化不去的憂愁,是到不了的遠方,是慈母的手中針,是離別時道不盡的千言萬語,是那晶體剔透的朵朵淚花。」又如在林珀嫻同學的筆下︰「縱使那日落,花謝,葉枯,雪融……我依舊溫存著心中的悸動,怎麼我們離得那麼那麼地近呢?因為那思念的線悄悄地拉近了我們的距離。」

 去年,我帶了一個愛寫詩的學生,應邀到澳門筆會,聆聽詩人廖偉棠的講座《詩相授受──文字與影像的相愛相殺》。期間,廖先生說︰「攝影是通過發現世界的深層隱喻來摸索自己靈魂的其中一個手段,而寫詩涉及的可能是全人類靈魂的積澱,因此更有挑戰性。詩歌和影像兩種藝術形式互為補充,卻又互相抗衡。」我從來沒有想到,原來詩歌與影像可以聯姻,兩者之間並非老死不相往來。在現場中,我們還欣賞到不少澳門詩人的詩歌與影像,覺得詩歌的意境頗能傳達影像所不能言說的秘密。

 於是,我從中精選了幾首詩歌,在寫作興趣班中和孩子們分享這些詩,譬如姚風的《孤獨》,凌谷的《佳釀》,谷雨的《問》……這是一個安靜的午後,孩子們輪流站起來,一首一首地讀,空氣中彷彿也流動著詩的氣息。之後,我給學生拋出詩人關曉泉拍的一張相片:那是黃昏下的沙灘,金黃的陽光透過雲層,照在藍色的大海上,一位母親背著一個嬰兒在沙灘上走路,後面跟著一個小孩。我讓學生根據這張相片,發揮聯想寫兩句詩。之後,我打出了關曉泉的原詩《思念》︰「天黑了/燈滅了/思念才特別明亮。」詩歌雖短,卻是頗為直擊人心。通過對比式的寫作,學生似乎摸到了寫詩的門道,也嘗到了寫詩的樂趣。(三之二)◇